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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章 傳統式宅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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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4章 傳統式宅鬥

“好不識擡舉!”鈕祜祿氏一把將茶杯掃到地上, 咬牙低聲恨恨地道:“兒子都沒了,還硬撐著最後一點兒體面,當別人看不出你外強中幹嗎!”

小連子假作沒註意到鈕祜祿氏話中的不敬之語, 上前問道:“主子,您方才剛回來, 福嬤嬤就派了兩個粗使嬤嬤守在門口……可是福晉那邊的事不順利?”

鈕祜祿氏給陪著自己去請安的杏花遞了個眼神, 杏花走近小連子, 將之前在正院發生的一切覆述給他聽。

等二人交流完, 鈕祜祿氏眼睛發直地看著地面:“現在沒能將弘歷的身份擡起來,等宋氏和年氏生完孩子,恐怕就更沒有機會了……她二人若是生了兒子, 必得王爺的喜歡……我們娘倆在這府裏還能有站腳的地兒嗎!”

說完,她擡起頭看向杏花:“你還站在這裏做什麽?還不快去抄書!難道要等我親自去抄嗎!這一日不抄完, 咱們就一日出不得這院子。你是想看我活活老死在這裏嗎!”

杏花一哆嗦, 草草蹲了個福,一溜煙兒地跑去了書房。

小連子望著她的背影, 再仔細端詳了鈕祜祿氏的表情,慢慢垂下了頭。

他突然發現,千載難逢的報仇機會就呈現在自己眼前。

如果計劃得當,他不僅可以報了自己的殺親之仇, 甚至能助鈕祜祿格格更進一步。

鈕祜祿格格越好,他才能越好。他得帶著自己哥哥的那份, 漂漂亮亮地活下去。

小連子走上前,跪到地上,替鈕祜祿格格捏腿:“主子您消消氣, 這飯得一口一口吃, 路要一步一步走。這次的計策不行, 還有下次。咱們總會如願的。”

“哼,怎麽如願?你主子我現在連綠滿堂的大門都出不去!”

小連子笑笑說道:“奴才瞅著福晉安排的那倆人,只看門卻沒封門,應是只不許主子踏出綠滿堂,奴才們卻是來去無礙的。反正有些事,主子也不好親自動手,莫不如趁著如今您‘閉關’,讓奴才們出去替您都辦了。”

鈕祜祿氏用護甲挑起小連子的下巴,翹起一邊的眉毛:“你能替我做什麽?”

小連子說道:“敢問主子,您現在最擔心的,是弘歷阿哥沒法成為福晉的養子嗎?”

鈕祜祿氏正要回答“是”,卻突地一楞,止住了話頭。

“您擔心的不是這個,或者說,您其實也舍不得弘歷阿哥認了福晉做養母,只是目前府裏府外的形勢,逼得您不得不去這麽做。”小連子輕輕說道:“弘時阿哥蠢笨,弘晝阿哥貪玩,他們二人在爭奪世子之位上,都不是咱們阿哥的對手。你真正擔心的,是弘歷阿哥被後面那些目前尚未出生、但未來一定會出現的小阿哥們趕超了過去,從此被壓得擡不起頭。”

鈕祜祿氏喃喃說道:“我擔心又有何用?我難道還能攔著不讓她們懷、不許她們生?”

“遠到兩、三年以後的事,奴才估計不到。但是眼下這兩位……您倒確實可以不許她們生。”

鈕祜祿氏猛地站起身,瞇著眼睛看向小連子:“這便是李氏將你趕出錦瑟居的真正目的?她讓你跟在我身邊,好引著我犯錯?”

小連子絲毫不見慌張:“奴才與主子坦誠過,李庶福晉將奴才趕出錦瑟居,只是為了讓奴才做個耳報神,傳些您的消息給她。而後奴才每次也都是按照您的要求,給她傳些或真或假的消息,絕沒有擅自做專,傳些不該傳的話。”

“主子您進府多年,應當也看清了李庶福晉的為人,那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主兒,她得了您那麽多的消息,卻也沒敢真的做什麽,又如何敢讓奴才來蠱惑您呢?”小連子五指並攏舉在耳側:“奴才可以用在地府的血親的魂魄發誓,奴才自進了這綠滿堂,就打定了主意要一輩子追隨主子,絕無二心。”

鈕祜祿氏緊盯了他一會兒,重新坐下,沒有說話。

“是奴才剛剛沒把話說清楚。”見鈕祜祿氏面色和緩,小連子繼續說道:“這女人懷胎的兇險,可不止生孩子那一天。對母子二人來說,這出生前的每一天都是踩在鬼門關的門檻上。”

“我聽我祖母說過,滿人還在草原上的時候,這妾室和女奴懷了胎能不能順利生下,不過就是女主子一句話的事。”鈕祜祿氏說道:“皇上剛登基的時候,後宮裏頭的孩子也是生一個死一個,沒生出來的更是不知凡幾。後來還是皇上改了規矩,命後妃將孩子換著養,這才慢慢好了起來。”

她斜睨著小連子:“我知道你想說的,是咱們想個法子墮了宋氏和年氏的胎。只是爺承襲了皇上的規矩,將府裏的規矩定得無比嚴格,輕易找不到什麽漏洞。這但凡入口的、貼身的東西,那必是要檢查個三、五遍才能送到主子跟前去。且你也說過張保是王爺的探子,他在府中布了不知多少眼線。咱們若是輕舉妄動,別說達到目的了,搞不好會先把自個兒給陷進去。”

小連子說道:“人的法子確實不易行得通,那咱們不妨借用“神”的法子。”

“神?什麽神?”

小連子嘴角朝北邊撇去:“您忘了,咱們府裏可還有一位信‘邪神’的主兒呢!”

“李氏?你是想讓我與她聯手,借邪神的力除了宋氏和年氏的胎?”鈕祜祿氏搖頭:“不行!供奉邪神是要獻祭的,我拿什麽獻祭?弘歷嗎?那豈不是自斷根基?再者,我聽著李氏信邪神就覺得惡心,如何能與她合作?”

“您無需與李庶福晉合作,您只需要讓她站在您身前,替您挨王爺的怒火就行了。”見鈕祜祿氏的表情愈發困惑,小連子直說道:“哎呀,主子你想想,前直郡王,大阿哥,他是怎麽‘下去’的?咒魘太子啊!”

鈕祜祿氏的表情一亮。

小連子繼續說道:“奴才聽說這咒魘旁人,最常用的辦法,就是在寫有對方生辰八字的布娃娃上紮銀針,一邊紮一邊叫出對方的名字。咱們可以做兩個布娃娃,寫上兩位側福晉的生辰八字,對她們下咒。下完咒,咱們要想法子將這兩個布娃娃送進綠滿堂。等過上一段時間,詛咒應驗了……這一個側福晉出了事是偶然,兩個都出了事,以王爺多疑的心性,必定會派人徹查。那時,咱們只要想個法子,引著王爺查到錦瑟居就可以了。李庶福晉信邪神的事,王爺和宋側福晉都知曉。他們看見那個布娃娃,肯定不會懷疑是李氏以外的人做的。”

“而且李氏也不是沒有理由咒魘宋氏和年氏,”鈕祜祿氏接著他的話說道:“宋氏的側福晉位份,完全可以說是從李氏手中搶過來的;而新來的年氏與李氏‘風格相似’,又硬生生地奪走了李氏的寵;王爺近來對弘時阿哥的蠢笨也越發不耐……這一樁樁一件件的,李氏如何還能繼續忍下去?她當年既能借用邪神之力霸占了王爺的寵,今日再次借用邪神之力去詛咒兩個側福晉,也說得通。”

小連子讚同道:“這巫蠱之術,歷來為天家所不容。李氏咒魘兩位側福晉,必定遭王爺厭棄。生母有了汙點,弘時阿哥又怎會不受影響?庶長子名存實亡,兩個側福晉胎裏的孩子都沒了性命,咱們弘歷阿哥的好日子,這不就來了嘛!”

鈕祜祿氏幻想著“成功後”的場景,控制不住地咧開嘴。但她覆一想,又覺得不對:“你這計策是不錯,可問題是,咱們從哪裏弄來宋氏和年氏的生辰八字?再者,這咒魘之術看不見摸不著的,到底好不好用咱們也沒法肯定。萬一不好用,又或者要好幾年之後才能生效……那豈不是黃花菜都涼了!”

小連子思索了一下,說道:“年側福晉的生辰八字確實不好弄……但宋側福晉的,咱們已經知道了呀。”

“生辰八字是要算到時辰的,咱們只知道宋氏是二月初二的生日,又哪裏知道她是什麽時候出生……”說著說著,鈕祜祿氏驀地頓住:“我想起來了,武格格曾說過,她還在宋氏身邊伺候的時候,有一次給宋氏過生,宋氏親口說,自己是太陽剛升起的時候降生的!”

小連子掐指一算:“農歷二月,太陽差不多是在卯正到卯時二刻之間升起的。咱們也不必寫的很精確,寫卯時就是了。這東西就是一個引子,常人知曉自己被下了咒,只會驚慌失措,哪裏還會去糾結時辰有沒有算到刻呢。”

鈕祜祿氏哂笑:“當年宋氏這般說的時候,未嘗不是在向他人炫耀,自己是在龍擡頭當天,與日頭一同‘出生’的,正是大富大貴的好命!可她絕想不到,多年前的一次炫耀,日後會變成自己的催命符!”

小連子接著說道:“至於說詛咒的應驗……走路滑一跤,或是被什麽鳥啊雀的驚嚇到,不都算是應驗嘛。雖說這種小事不會傷到兩位側福晉的根本,但孕期最忌驚嚇、多思。距離宋側福晉的產期還有小半年,咱們有的是時間施為。便是最終沒能弄掉兩位側福晉的胎,也可以壞了她二人的懷相,讓她們生不出康健的孩子來。”

鈕祜祿氏說道:“沒有年氏的八字,咒魘不到她,還得想個別的法子將她也拉進來才行。”

她內心憤恨於年氏“搶”了自己的側福晉之位,並且在進府第二日就當著其他格格的面給自己難堪。

既已要施計害人,害一個、兩個是害,害三個也是害,捎帶上與自己有“深仇大恨”的年氏,又有何妨?

作者有銥譁話說:

讓我覺得最離譜的宮鬥/宅鬥橋段來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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